鸢尾焦虑妈和佛系娃

娃今天期末考试，闹铃提早了十分钟，早饭丰盛了些。去学校路上，再三叮嘱娃要认真审题，做完别急着交卷，多检查几遍。娃一路应着声，眼睛却四处张望，看到同班同学，急忙追了上去，不再让我送。回家路上，我放慢脚步，悠闲地翻看朋友圈，娃同学家长的一条动态让我笑出声。“今天娃考试，早餐一个火腿两个鸡蛋，寓意一百分；穿了绿色的T恤，寓意一路绿灯。”我揶揄她：“这只是普通的期末考试，要是高考，你得多折腾。”她秒回：“各色旗袍都备好了。”说笑过后，本来对娃考试无感的我生出一丝紧张。看看时间，应该已经开考了，第一门是数学，最近娃状态不好，总是粗心大意，昨天错题本上的易错题都过了一遍，但愿同样的错误别再犯，各区调研卷也都做过了，越难的应用题越没问题，就怕前面简单的题一时疏忽掉坑里。胡思乱想中，一个电话打了进来。前几天报了个英语暑期集训班，老师让确定上课时间。大脑开始迅速排课：这个暑假，乐理二级要考试，钢琴六级也已报名……上午还是下午？8:00还是10:00？挂掉电话，倒在沙发上，盯着天花板，开始思考我是如何被“内卷”的？娃刚入学时，我本着“上课高效学，下课尽情玩，周末四处转”的原则，没有给娃报任何辅导班，兴趣班除了钢琴，连不出单元门就能上的绘画班也不屑一顾。一方面娃不感兴趣，也不想受约束，另一方面，我也不想剥夺娃仅有的几年快乐时光。然鹅，仅仅撑了两年，我就被身边的家长“卷”了进去，陷入焦虑。小区里遛娃，聊的是辅导班；放学接娃，聊的是网课；就连取个快递，也得聊聊各种教辅书。不上辅导班，不看教辅书，不学琴棋书画，这娃是上个世纪的吧？有好几次，娃写完作业下楼去玩，电话约几个同学，都说没时间。要么上网课，要么在去往各种兴趣班的路上。找不到玩伴，娃悻悻地回家捧起了课外书。这些倒还不算硬伤，每次测试过后，若是娃的成绩不理想，我会立刻联想到这是没上补习班的结果。相对于我的焦虑，娃却云淡风轻。“都行，随便，没关系。”佛系三连贯穿交流始终。试听英语课，娃说老师讲得很一般，和学校老师差别不大；绘画班，娃说在家就能画，你不是给我买了好多画板么；书法班，平时多注意就行了，我的字写得也不差；舞蹈班，练那干啥，我可不喜欢，压腿怪疼的；语文数学就更不用提了，自认为多看看书，做做题就ok。每次考完试，要是问其他同学考得怎么样，娃连眼皮都不抬一下：“我没问，人家考得好坏和我又没关系，问那干啥，老师都不让排名。”排队喜欢站后排；联欢会喜欢当观众；和小伙伴玩耍喜欢随大流；交朋友可以包容“三教九流”……这娃太佛系，真有点儿“鸡”不起来。一番思想斗争之后，我决定能不报的班都砍掉，让娃过个开心快乐的暑假。放过自己，也放过娃！释然后，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。脑海中闪过杨绛先生那段经典的人生感悟：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，到最后才发现：人生最曼妙的风景，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……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，到最后才知道：世界是自己的，与他人无关。

作者简介：鸢尾，忻州一中班校友，现居太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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